万物归零

很少看信息,很社恐不知道回什么评论但是非常感谢,置顶有写门牌号

末路(一)


  咕噜咕噜的,这些声音在他耳畔颤动着,他只觉得耳边痒痒的。这时候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看不见,但是寒冷在代替黑暗说话,它们和气泡一起往上冒裹住他,不像是要把快要窒息的人拯救起来送向水面,反而是给他增加负担,好让他再更快地坠入水底。就像是某种虚无缥缈的希望一般,你在踏入自认为圣洁的土地去寻找度过末日的方舟时才发现这里是一片无法挣脱的沼泽。


  既然被纠缠于其中了,弱小的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逃离呢?他下坠,下坠,最后一下子被摔在了自己床上,惊醒过来。Tim这时候猛然睁开眼睛,刚刚那些什么淹没在水里啦、冷的要死啦的感觉突然间消失不见,而他本人还没能回过神来接受这一变化。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好吧,由于这个噩梦,他现在倒真像个刚刚溺水过的落汤鸡,汗水代替那些河水黏在他身上,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Tim迷茫中像所有21世纪做完噩梦回不过神来的人类一样遵循良好的当代习惯打开了手机,现在是凌晨四点,他还有足够的,甚至称得上漫长的一段时间可以继续沉睡,但是换成是谁都好,好像被浇了一头水一样浑身湿漉漉的,在这种状况下大概是怎样都睡不着的了。


  于是Tim站起身走向浴室。汽车旅馆的浴室称不上大,但是狭小的地方反而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人类自从脱离母胎后便总会有一种重新回到温暖黑暗的小空间里逃离危险的欲望,或者说,逃离现实。待在狭小的空间里时看似你能忘记外界所有一切叫你不快的东西,但这不过是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有些东西无论去到哪都会跟在你后面,比如Tim打开门就看到的身形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半透明男人。Tim盯着他,这个穿着卡其色外套,还带着奇怪白色面具,其余地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最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扭头走了。


“嘿。”对面的人表现出一丝不满,首先打破寂静。他的声音果不出其然也是跟Tim一模一样的,在发出这个短小的音节的时候带着些许鼻音,还有些闷闷的,或许是因为隔了一层面具的缘故。于是Tim硬着头皮回头,他在反复思考:人格分裂出来的两个人会有面对面讲话的一天吗?紧接着他猜测,这家伙也不是正常手段变出来的人格,这个状况大概跟那个瘦瘦高高的怪物有关。于是他咽了口唾沫,深呼吸三次,抬起手鼓足了劲好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好给对面的人看看他不是好惹的,但是他在开口前完全没有想过具体要讲什么,于是他一出声就泄了气:“你这是怎么回事!...不对、这不可能、你怎么突然就站在我对面,我们明明应该是同一个..也不对..你想干什么!”“很难以相信,是吗?喔,喔——对,真他妈诡异,你的另一个自己变成幽灵来找你了,要是这里站着的是你那些死掉的老朋友而不是我你可能还没那么惊讶。”对方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嘲讽的口吻回应了Tim的质问。好吧,这跟Tim想象的他似乎差不了多少,特指“如果另一个自己会说话的话”。Tim没有试过与这家伙产生任何交流,只在那些录像带里捕捉过这个身影。他那时候就在想了,要是给他机会能跟另一个自己面对面,他一定会首先挥出一拳然后狠狠地谴责他半夜在树林子里带着自己瞎逛的行为。


现在Tim确实跟他面对面了,但是他好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的打算。就算还记得,可能这一拳对一个幽灵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于是Tim跳过了那部分,从谴责开始:“要是你没有借着我的身体大晚上的在树林子乱逛就为了替那个怪物办事,或许我还没有这么...憎恶?不对,少废话!你在这里干什么,又替那个怪物收拾我吗?你想杀了我?嗯?”


幽灵沉默了许久,Tim觉得他可能在盯着自己看,但是也可能在看着其他地方,都怪这个奇怪的、能够区分他和他的面具吧,幽灵的所有面部表情全部被藏在了里面。Tim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个沉默的氛围显得很尴尬,正当他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幽灵终于开口了:“...Tim,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做出自杀这种行为?”


幽灵这么一反问倒让Tim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但是Tim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怪物的走狗会缠上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撇过头去憋出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看向幽灵的位置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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